“这药洒了。”
崔命昂首,丝毫不被谢允礼的态度震慑到,玩味十足的目光直勾勾地从上到下,又渐缓地重落到谢允礼的脸上。
她上前几步,踢开脚边方才托药的木盘,“你们还不去再端一碗来?”
不敢作声的奴仆听到崔命发话,急忙收拾了地上几块明显的碎片,便匆匆告退。
但沉默压抑的气氛不会因为人的减少而减弱。
谢允礼垂眸望她,心里的怒火烧得越发旺盛,有时他真的很讨厌望见崔命这幅模样,尤其是看见那唇边漾起的弧度,目光里的轻傲不屑。
因为他总会听到一股声音,在他心里头同他说:
“那么勾人,再恶劣些,再有点心机又如何呢?”
凄艳的落霞溶落崔命的眸底,那股炽烈的颓靡让谢允礼有几分动容,他别过脸去,觉得这种想法荒谬得可笑。
如今四下无人,只余他们两个。
那种不受控地偏离原来道路的感觉愈发强烈,他好恨这样的自己,可偏偏让他变成这样的崔命无动于衷。
“那姐夫在这里慢慢等着吧?我先进去,好好看看姐姐。”她一字一句慢道,尤其在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随后转身准备踏入内室。
却被谢允礼骤然拦住。
“是你干的,对吧?”他怀揣着答案,明知故问。
崔命笑得轻快,语气轻松得像只是在回答他今天的天气确实很好:“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