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壑带着我,绕开傅冕,傅冕回头上车,开车跟上我们。
我嘴里呼出去的白色的气在我的围巾旁边液化成水汽,我的围巾变得湿漉漉的,傅西壑拉着我跑起来,我们跑进特别狭窄的巷子,只能走一个的人那种,跑了两条巷子后,傅西壑突然转身停住。
我撞进他的怀抱里。
“你突然停下来做什么?”我被他羽绒服上的拉链给撞了一下鼻子。
傅西壑的双手握着我的胳膊,他张了张嘴,嘴里哈出了一道白色的雾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走错路了,我们回去吧。”
我给傅樱买了一套芭蕾舞的衣服和鞋子,给傅妈妈买了一套护肤品,给傅西壑买了一件羽绒服,总共花了四五千。
傅西壑并不想去试羽绒服,但他被我强硬地推进了试衣间。
我在等傅西壑换好衣服出来时,一直在想,傅西壑刚才抱着我的时候究竟想要说什么,他原本想说的话肯定不是那句“我走错路了”,因为我看见他的嘴型变了。
赵连连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不在家,他拿了吃的打算过来陪我过年,结果我不在家里,他白走了一趟。
“我没回家。”我说。
“屁话,我就在你家里,我能不知道你回没回来?我是问你在哪儿。”赵连连说。
“我在傅西壑家里。”我还是决定如实说。
赵连连沉默了一会儿。
傅西壑从试衣间出来,问我在跟谁打电话,我说是赵连连,傅西壑就没再说话了。
赵连连说:“那我把东西送去给你,傅西壑家的地址在哪里,我送到了就走。”
我问傅西壑可不可以把他家的地址给赵连连,傅西壑点头说没问题,我才敢把傅西壑家的地址发给赵连连。
我的内心好像分裂成两个我,一个我在愧疚,一个我在用余光注视着傅西壑。
傅西壑羽绒服的标签卡在了脖颈上,我站起来去给他调整,把标签扯出来,他转过身,看着我,我后退了一步,不敢看他。
手机壳上藏着的那朵已经变成了黑色的干枯小桂花,就好像我的心思一样,我看不懂,更觉得烦躁。
我想到赵连连给我发的短信,他问我喜不喜欢傅西壑。
以前的我当然一口否决,现在的我不知道答案。
我和傅西壑回家时,赵连连在小区健身区的秋千架上坐着,他见了我们,拎着两大袋的吃的喝的过来,递给我。
他什么都没说,递给我东西后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