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何的汉子,不知身侧的少年默默立下怎样的誓言。
他絮絮叨叨道:“你别怕,我们街坊商量好了,以后换着送你来,再不叫你受欺负。”
他们这些烂人,平常在街上游荡,能寻件正经事做,倒也不错。
活在烂泥里的他们,或能亲手浇灌出美丽的花。
……
“原来如此。”
赵鲤已然明白,那个执着的魏先生,从何而来。
魏家的坚持,究竟为何。
劝学碑,不只是劝学劝上进。
风雪越发的大,沈晏侧身为赵鲤遮挡。
看着魏山远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眼前风雪越发的大,几乎遮蔽人的视线。
扑簌簌扇着翅膀的紫色蝴蝶再次出现。
赵鲤与沈晏并肩跟去。
场景又再变换。
已是二十来岁青年模样的魏山,坐在方桌后。
用来佐菜团子的,还是一个棉线穿着的咸鸭蛋。
千字文
散发霉味的屋子。
依旧是那个能吃上半个月的咸鸭蛋。
只是这时的魏山,已经是青年模样。
他很瘦,但不是寻常书生弱不禁风的瘦。
而是一种很精神的瘦。
埋头奋笔狂书,时不时咬上一口菜团子。
忙得恨不得生出八只手。
窗外传出叫卖的声音。
赵鲤听着叫卖的口音耳熟,远处传来一阵铛铛声。
“卖——药糖咧!”
喊一声,便叮地敲一下分糖的铁砧。
一听就是盛京街头才有的药糖贩子。
赵鲤探头看向窗外。
果见盛京标志性的九层望楼。
“魏山到了盛京!”
赵鲤废话了一句。
沈晏接道:“应是入京赶考。”
大景科举由下至上,需要经过院试、乡试、会试、殿试。
院试是县级的考试,考中后称秀才。
乡试在各道的首府进行,考中后称举人。
会试则是在盛京举行,中者称为贡士。
会试之上,便是金銮殿上的殿试。
一层一层,如同闯关。
闯过了,鱼跃龙门。
魏山既然已经来了盛京,他当已经过了乡试,是正儿八经的举人老爷了。
须知,大景这样的科名社会,中了举人老爷,便享有补贴和不再需要服徭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