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盅都是药膳。
北堂殊的床榻极大,躺下七个人打滚不成问题,有宫人搬来一张方形大桌,直接放到床上,再将药膳一一端了上去。
祁嫣坐在床边,看着她们忙里忙外,有些哑然。
片刻后,所有东西摆放完毕,留下两个宫女伺候,这二人分别端着净手的盆和漱口的盏,站在祁嫣身旁候着。
“也不必如此。”她看向北堂殊。
后者淡淡道:“专心养伤。”
扔下这句话后,北堂殊走回小书房,不再管她了。
d77兴奋道:【目标开始对您好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祁嫣并没有觉得轻松:他只是怕我死了。
祁嫣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虽说她已经从钢丝走到了独木桥,但独木桥下依旧是万丈深渊。
用过饭后,祁嫣拿着手帕擦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丑时了。”
祁嫣看了眼天色,再过一阵恐怕天都要亮了。
她忽而有些犯困,她什么时候这么嗜睡了?
d77:【大人,检测到您的体内有安眠药物,是药膳里的,是否现在清除?】
祁嫣:不用。
她也正好休息休息。
按照她原本的盘算,是想进退得当,给北堂殊尝点甜头,但小将军贸然行刺,眼下的时机不适合去谋算,不如顺其自然,见招拆招。
宫人换了新的被褥,祁嫣倒上去便顺着困意闭眼。
恍惚间,有人上了床。
她的腰被大手扣住,一环一拖,将她身子瞬间捞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她惊呼一声,紧接着所有声音被那张薄唇堵住。
他的舌头试图撬开她的牙关,可她偏不,不仅如此,还把手放在他受伤的肩膀上,找到伤口的位置,狠狠按了下去。
北堂殊倒吸一口冷气,放开了她。
“孤迟早有一天要把你的手剁了。”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冷冽凶狠。
她不吭声,直接把手递过去,大有一副‘有本事你就砍’的架势。
北堂殊睨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拨下去。
“不剁了?”她调侃着。
“先留着。”他握住她的手,把玩着她的手指,在黑暗中描绘她手指的形状,“若你头骨丑陋,说不准日后能用手骨做串风铃。”
十指交叠,相互抚弄。
眼前这一幕更像是恩爱的眷侣,并非带着血海深仇的死敌。
“北堂殊,你把我留在你的枕边,可要把那些利器藏好了,保不齐哪天我就先把你的手剁下来串铃铛呢。”她凑近了些,主动与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