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间寻说不出这种徒然的异样感是什么,只是继续着他并不熟练的动作,像是在标记,又像是在完成一场说不上名字但必须进行的证明仪式。
纪流从极短的凝滞中回过神来,这个场面完全不在他的准备范围里,他想了很多种程间寻接下来行动的可能都没想到现在这个情况。
程间寻把链条调得很死,几乎等于把他固定在位置上。
似乎察觉到这两条链子不是能靠蛮力抗衡的东西,纪流干脆也不动了,往后一靠,微怔片刻,用一种巡视又有些审判的眼神静静看着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脸。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陷入这种绝对被动的局面,就连上次他跟向博文在山上的时候他都不算完全受制于人。可偏偏他眼下还没法说什么,因为现在说白了就是他自己有意无意纵容出来的结果。
“小寻。”可能是被他这么莽撞地亲着讲话有些费力,纪流皱着眉动了动身体,“小寻,可以了。”
程间寻毫无技巧地生啃了一会儿,直等隐约的窒息感袭来他才松开手。
他业务能力不熟练就算了,还先把自己嘴亲麻了。这会儿在不可名状的心虚下也没敢去看纪流,咳嗽两声先把被自己锁死的铁链调松一点。
“哥……你现在知道哪里不一样了吗?”
双手的拉扯感逐渐消失,又恢复到可以自由活动的状态。纪流无意识转动着解放的手腕一时没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抬眼看着他。
程间寻看不明白他眼睛里的含义,纪流的情绪真的很少外露,以至于现在被自己突然强吻了一遍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他舔了舔还有些发麻的嘴唇,心里揣度着怎么打破眼下双方都在沉默的僵局,目光徐缓挪到西王母身上,伸手把它拎到纪流跟前。
西王母也很给力,朝俩人哼叫几声。
纪流的视线被猫叫惊扰了一下,从程间寻脸上慢慢挪开。嘴唇被咬出来的轻微肿胀感很清晰地传入大脑,他向来灵活的思绪都迟钝了一下。
“哥,我能想象到我们俩亲在一起的样子,也做的出来。”程间寻手上还有淡淡的酒精味,西王母不喜欢这个味道,又往纪流身边蹿了点,“但我不会想跟叶涸这样。”
“我关心他,照顾他,见不得他受伤难受,这些都是因为我拿他当亲人,而且还是需要人照顾的病人。”程间寻扣着床单顿了会儿,轻说道,“哥,我们当警察的见过很多死者,也劝过很多家属节哀。可这两个字要真放我自己头上,我接受不了。”
他害怕生离死别,于是本能地会把注意力多偏一点给身体上的弱者。因为在已经知道最终结局的时候,人类潜意识里都会想逃避“失去了才会后悔”的魔咒,所以总是会提前意识到要珍惜往后每一分钟的时间。
他也一样,所以叶涸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