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他就打消了主意。因着他在礼部行走,之前遣返流民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二。如今圣上年纪大了,愈发听不得逆耳忠言。圣上年轻的时候也算是励精图治,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圣上就变了。
雍王回想着之前的一切,不免想要叹息。这个时候,谁要是戳破了那个气泡,那就是圣上的敌人。圣上只想要安享太平,已经没有雄心去对付那些贪官污吏和实权在握的勋贵了!
何况,这市舶司的事情,本身就与开国时候的特殊情况有关,四个异姓王本身就是前朝军阀,他们投靠太祖皇帝,自然是有条件的,太祖皇帝许了他们家族富贵不绝,这才得以收编了他们。对于东平郡王和北静郡王,皇家的怀柔安抚算是成功了,这两家如今差不多都已经放弃了兵权,但是西宁和南安两家却是不同,他们虽说算不上割据一方,却也是地方上的土皇帝。
原本徒宏轩的存在还能让皇家通过他来接手西宁王府的势力,结果徒宏轩如今已经是个半残的玻璃人,轻不得重不得,热不得冷不得。雍王之前见过这个弟弟几次,有的时候瞧见他那阴恻恻的眼神,都觉得有些发怵。他吃了那么大的亏,偏生圣上看似为他做了主,却没做到底,他心里憋着一团火,这团火要是炸裂开来,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
瞧着雍王一副义愤填膺又忧心忡忡的模样,雍王妃有些莫名,问道:“王爷,您这是?”
雍王回过神来,叹道:“要不是七弟妹这桩生意,我都知道,市舶司的弊政何等严重!”
雍王妃安慰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王爷如今也算得了父皇几分任用,等回头能管到市舶司的时候,再行处置罢了!”
“真是便宜了这些蠹虫!”雍王犹自愤愤。
雍王妃忙说道:“咱们这次算了占了七弟妹便宜,就投入了那点子本钱,如今就差不多收回来了,这倒叫我有些不好意思!”
雍王也是叹道:“七弟妹是个厚道人,人也心善,听说宗人府在城外搭了粥棚,他们府里私底下还捐了不少粮食和旧衣服!”
雍王妃点头说道:“可不是,之前我听七弟妹说了一嘴,也叫下头人将府里那些旧衣服收拾出来捐出去了!咱们家这些衣服横竖不穿了,留在府里也是放着霉蛀了,若是捐出去能多救几个人,那就阿弥陀佛了!”
听着雍王妃的话,雍王的眼神愈发柔和起来:“正是如此,咱们宗室说到底也是受百姓奉养,如今百姓有了难处,咱们既然有余力,却是不好袖手旁观!”
雍王妃犹豫了一下,看着那些银子,试探道:“要不,咱们再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