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郁的心口像是被狠狠的拧了一下。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今早鹿昭睡着的样子,在那段时间里她有像今早那样好好睡过一个觉吗?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吗?
她那稀薄的共情能力骤然变成了酸涩,在冷风中膨胀又收缩,折磨的人心痛。
这些年,她的阿昭自己一个人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盛景郁压製着心底的怒意,平静的敲问道:“尽管如此,你们之间还有七八年的空隙。”
“因为后来,后来……”周然答不上来,单调的重复着“后来”。
而盛景郁直白,替她把“后来”填补上了:“后来随着升学、成名,你就把鹿昭忘了。”
“或许午夜梦回,或许碰到什么类似的事情,你会想起来,或者跟人感慨一声也就算了,她不过是你过去岁月中的一丝点缀。”
没有感情的机械女声极其契合盛景郁敲下的这些文字,周然听着,头惭愧的低了下去。
“而现在你没有办法忘记她了。”盛景郁却没有点到而止,她像是在提鹿昭质问那问不出的问题,像是在替鹿昭谴责那落不下口的话,“她出现在大众视线会让你想起心里的内疚,她站的越是高,你心里的这份内疚就越是膨大,对吗?”
没法回避,也不想回避,周然点头承认的干脆:“对,我回避不了,也痛恨自己当时的怯懦。”
“我不应该因为自己害怕被责问就不去找阿昭,明明那个时候她那么需要朋友陪在身边……”周然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有眼泪真实的出现在了她的眼眶,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我真的很后悔,我应该走过去的,不应该只在角落留意她……”
这些年,这么些人,对鹿昭有这种想法的只有周然一个。
盛景郁想鹿昭是应该收到一次这种歉意的。
她身上有那么多的伤痕,总不能让每一条都无法修复,释然了,放下了,也就不会在难受了,也不用等到百年代入坟里。
盛景郁抬眼:“想好怎么道歉了吗?”
周然点头,很是用力的点头:“有!”
“我跟阿昭过去做的曲子我一直保存着,我知道这个曲子完成好了一定会大爆,这些年我一直都留着,这次合作舞台我想跟她完成这首歌,版权是她的,我不够这个资格。”
周然像是有备而来,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看着就很中二很有年代感的本子。
书页间上的墨水味沾染了尘土的味道,盛景郁稍摒了下气,翻开了这个记事本。
视线落下,曲谱自然转换成了曲调。
盛景郁的脑袋里响起了一道满怀少年气的曲子,这样的爆发力极其适合鹿昭的嗓子,好好打磨也的确有爆曲的潜质。
按照周然的能力,再不济加上她的老师周焕音,这个还有些青涩的曲子是可以打磨成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