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郁当然还记得鹿昭喜欢景韵,主动接过了她的话:“那等我的声音完全恢復了,让景韵唱歌给你听?”
“好啊。”鹿昭当即点头答应。
她盼景韵盼了很久,眼睛里的兴奋堆了一层又一层,晶莹透亮。
可是接着被压在最底下的高兴慢慢发沉下去,难过是乌黑色的。
景韵能唱歌的时候也就是盛景郁完全恢復的时候。
而那个时候她就要离开了。
那红色的倒计时钟表高高的悬挂在鹿昭的世界里,就像是一把锥子。
每当这个世界要迎来什么热烈的氛围的时候,它就要落下,狠狠的往长满提子青藤的土地上扎一下,看着这土壤流出和它一样的颜色。
景韵会復出,演唱会依旧会如火如荼的举办。
她到时候是同公司的后辈也好,拿过什么含金量极高的奖也罢,她都只是景韵的一个听众,没有办法驱使景韵唱歌给她听。
她只能站的远远的,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化作星星,跟大家一样为景韵织成一片无色星海。
察觉到鹿昭有些心不在焉,盛景郁探头看向了她:“怎么了?”
她们现在再也不用因为手语而保持一定的距离,情绪的变化也很容易被观察到。
鹿昭意识到这一点,很快将自己情绪扫了起来,故意迎着盛景郁又靠近了几分,笑眼盈盈的对她道:“能怎么呀,当然是高兴了。”
“如果景韵有一首歌也会为我唱起,我会很高兴的。”
可能这就是文字的魅力,明明表述的都是同样的一件事,可换做一种表达却另有一层意思。
像是一下将这件的范围扩大了开来,“为”比“给”要大太多,甚至有时候都不需要当事人在场。
该说这是夹带私货吗?
鹿昭想,应该是的。
她卑鄙的,恶劣的,在盛景郁没有察觉的时候,更改了约定的意思。
有时候想一想,她可能本身就是这样一个恶劣的人。
上一秒为这件事感到侥幸,这一秒又为此自我唾弃。
有时候距离也需要把握。
就像现在她们挨得太近,情绪被放大的没了细节,盛景郁隻隐隐觉得鹿昭的情绪有些奇怪,开口问道:“怎么了?”
鹿昭闻声一顿,她知道自己的情绪藏不过盛景郁,慢慢递进转折着,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在想,不知道景老师的吻技好不好?”
盛景郁眉心微跳,刚刚恢復过来的喉咙向下滚了一下。
她轻吸了一口气,接着下一秒墙上的影子主动朝对面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