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幕都叫她难受窒息。
——我和你爸帮你拒绝了,因为那个男的家属给了我们一笔钱,整整有5万,她被判了七年,听说是顶格判决,开不开心?
这句一浮现脑海,谢知棠就忍不住流泪。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自私?
让姐姐的处罚拉到七年,如果……如果她当年出庭了,姐姐的处罚会不会只有一两年,或者更少……
她出来还可以继续读书,阿姨也不用惶惶度日七年之久。
现在要让她怎么面对姐姐,怎么面对阿姨?
热泪从眼眶安静涌出来,沾湿了睫毛,大概今天哭得太多,谢知棠变得有些麻木。
咚咚咚——
突然,车窗被人敲了敲,谢知棠迟钝了好几秒才转过头去。
看到是姐姐,她摇下车窗,顶着一张哭得红肿的脸看向外面。
辛歌泠弯下腰来,视线不着痕迹扫了眼她那只有牙印的手,最后落到她脸上,她哭得太多,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辛歌泠伸手到她车窗内,扣着车门锁把门打开,接着打开手里的抗菌喷剂,拿过谢知棠的手,对着她手背喷了一喷。
“特意买了这一瓶抗菌喷剂,比碘伏好用,不会太刺激。”
谢知棠出神看着她这一举动,咬了咬唇,眼里又开始模糊了,尽管努力着不让自己的眼泪继续掉下来,可没几秒到底还是蓄满了眼眶,不争气滑落。
“姐姐……”谢知棠紧盯着她微敛的眉眼,“你不怪我吗?”
辛歌泠指腹抵在她的手背关节处,微微一按一提,便将谢知棠整个手背绷紧挺直,上面的牙印清晰可见,深度骇人。
“怪你什么?”
她又喷了一遍。
谢知棠喉咙发噎,鼻尖冒出一股酸涩,“怪我当年没有出庭,不然你就不用受那么多罪。”
辛歌泠:“你不是说了么,是你爸妈接受了别人的贿款,替你拒绝出庭。”
谢知棠:“可是……我也有罪。”
姐怪她,朝自己发泄一通也好,但扪心自问,她又不想她真的怪自己。
那样她会更难受。
这念头一闪而过,谢知棠在心里嘲讽,原来她也自私自利。
辛歌泠抬起眼眸,看进她眼里,“你有什么罪?在我眼里,不知者无罪。”
不知者无罪……
不知者无罪……
这话一落,谢知棠呼吸几乎停滞,内心的情感犹如爆缸的水草,疯狂向外蔓延,目光一瞬不瞬紧盯着近在眼前的女人。
声音轻到只有她们两人听得见,“姐姐,我在你心里真的无罪吗?”
“嗯。”
辛歌泠刚点头,眼前一暗,脖颈被一双细手搂住,紧接着嘴唇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