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它竟又在我胸口处肆虐开来,仅短短几秒,它就又要窜上我的脖颈了。
我这才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只顾在周身胡乱一阵挠抓。说时迟,那时快,一团温热的东西,忽然间跳上我的脸,将我双眼死死捂住,阻塞住我的呼吸。
这哪是……这,分明是一隻活物!
我匆忙间一抽手,忽觉一阵刺痛,直钻心房,攻入心魄。这才又惊坐而起,抬手一瞥,哪知掌心早已一片殷红!
一隻白毛小兽,从我腋下蹭上来。
乃是一隻白猫。
一道幽光从它缩紧的瞳孔中横射而出,嘴边的一撮白毛,浸染上的那一抹鲜红,显得格外夺目扎眼。
它的目光越来越锐利,随即张开利爪,血口中射出扎眼光亮的尖牙一点点露出。它立在我胸脯上,一双利爪在半空狂乱地挥舞起来,虽还未真正伤及我,却早已开始在我的心上挠抓。
我从小便是害怕猫这一类动物的,在我心目中,好像它们似乎都永远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总之我一直恐惧于接近它们——或许是认为,它们隻习惯于用斯文可爱的姿态讨好人类,然后伺机伤人。
“走开!”我提心吊胆,厉声呵斥,尝试着驱赶它,“快滚出去!”
“喵呜——”它微扬起头,发出一声尖锐而又凄厉的嚎叫。
我听得浑身战栗,将受伤的那隻手放下摊开,另一隻手尽可能快地捂住相应的那隻耳朵。
“滚啊!”我再次奋力叫喊,泪花如雨般从我充血麻木的双眼中迸溅而出。
它顷刻间安静了下来,收回利爪,若无其事地舔舐着前爪上的毛。
我一阵咳嗽,紧接着又一声声有气无力地气喘,不觉眼前一黑,倒以为是痛感袭来,正欲探手尝试着撕破衣袖来包扎,却隻向旁侧里一倒,便没再动弹。
明晰的痛感开始一点点消逝,手心开始逐渐攥紧。肌肤上的鲜血似乎凝固了,动弹时就产生了些微不适之感。
而眼泪,仍然肆无忌惮地沿着双颊奔涌着。我的双手冰凉,那隻“完好”的手下意识地轻扯着被褥,呼吸终于又完全畅通。
我再次睁开眼。
忽然间,我听见轻缓而富有节奏的鼻息萦绕在耳边。
屋内的光线暗沉沉的,已近黄昏,而我又揉了揉眼,隐隐约约瞥见身侧,似乎还有另一个身影的存在。
是谁吗?
“谁在这里……”我试探着问道,但愿只是我一时眼花,“回答我!”
我下意识地再次缩紧身子,轻咬嘴唇。
那人的侧颜渐渐开始映入我的眼帘,在傍晚暗淡昏黄的光晕下,只有那如红霞一般的两瓣丹唇最为夺目。
难道……是名女子吗?
我向那边轻轻挪了挪身子。
我忆起方才那几个惊心动魄的瞬间,又一怔,于是又猛然抬起手来。
“怎么了……”一个女声,仿佛隔着雾,从身侧传到我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