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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出了点事

大少爷抬起她的头,用手给她擦眼泪。

他脱了手套,手掌很暖。

他们离得那样近,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她自己。

她哭得真惨,脸蛋冻得通红,头发乱糟糟的,围着他大概很贵的围巾。

池以恒捧着她的脸低下头,他的鼻息落在她脸上,似乎只要她踮起脚,鼻尖便能相触。

“别哭了。”

她踮起脚,撞到了池以恒的鼻子。

·························

岑海清跪在垫子上守灵,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他要陪着哭,跟着磕头。

不知哭了多久,小叔悄悄扶他起来,叫他去厨房吃点东西垫垫,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

肚子已经饿到不饿了。

“我姐呢?”

他跪得太久,膝盖跪麻了,被搀扶着走,想起来他姐也没吃饭。

“不知道去哪儿了,你姐是nv的,nv的不给在灵堂待着,估计在屋里睡觉呢吧。”

“那我去叫我姐吃饭。”

“我去叫吧,你快吃,吃完还得回去接着守。”

岑海清哭得嗓子哑了,累得不想再说什么,他r0u了r0u猩红的眼,把馒头塞进嘴里。

馒头是甜的,是n做的。

n做馒头会加点牛n。

他又哭了起来。

如果这个世界有个地缝,岑冬青现在就钻进去。

她刚才鬼迷心窍,有种【反正si就si了也不想活了】的冲动,非常英勇又没脑子的,想亲池以恒。

但是错误地估计了身高的差距,再加上她第一次作案很不熟练,所以她现在鼻子很疼!!!

池以恒的鼻梁太高了。

真y。

她捂着自己的鼻子,想把自己杀了。

池以恒r0u了r0u鼻子,好像也没有被冒犯的不高兴。

他往前走了一步,岑冬青往后退了三步。

池以恒便停在那儿没再走,从口袋里掏出了巧克力。

他伸出手,岑冬青没经受住巧克力的诱惑——她从早上起来就没吃过什么东西,实在太饿了。

大少爷看着她埋头猛吃,问她这附近哪里有饭店。

她告诉大少爷村里没什么饭店,大家都在家里吃饭。

只有镇东头有一个酒楼,专门做婚宴的。

所谓酒楼,也就是村里自己建的二层小楼,白se的马赛克瓷砖贴满外墙,不锈钢的窗栅栏里刚贴了过年的福字,大门紧锁。

哦对今天是正月初三,还没开门呢。

“去镇上吃?”

岑冬青摇了摇头。

大少爷穿了件黑se的羽绒服,和穿着棉衣的她,和整个岑家村,都格格不入。

还好没开门,她已经后悔带大少爷过来了。

很难想象大少爷坐在红se的塑料凳上,在油腻腻的桌子上吃水煮面。

池以恒没再说什么,把她带到车里。

这辆车和她之前坐过的那个不同,后面很宽敞。

车里开了暖气。

她热得出了汗,但不想脱棉袄。

里面是她无地自容的尊严。

她穿了岑海清的旧衣服。

岑海清穿一年旧了再给她穿,衣服根本不合身。

这件衣服是岑海清刚上初中时,爸妈去镇上给他买的,据说是什么国外牌子,叫什么路易的,花了一百八,已经起了很多毛球了。

还好大少爷没留意到她的窘迫和满头大汗,只是叫司机拿了水杯,拧开递给她。

水冒着热气,她嘴唇发g,接过来喝了大半杯。

大少爷拧好瓶盖,又掏出了很多零食给她,把她送到了村头。

她戴着大少爷的帽子,围着大少爷的围巾,揣着很多好吃的没见过的零食,还有大少爷塞给她的红包,有很厚的一沓。

大少爷说是压岁钱。

她辛苦做牛做马应得的。

她要走了,大少爷又拉住她,把钱包里的现金都给了她。

大少爷说这是丧事礼金,提前没准备,希望她能收下。

给钱不要是傻子,岑冬青完全没推拒,接过来踹进兜里。

大少爷怕了拍她的肩膀,似乎想安慰她,她虽然很低落,但心情平静了很多,至少没再哭了。

冬天的白天很短。

夕yan的余晖落下来,刚下过的雪被踩出了两行脚印。

大少爷说,太yan这样落下来,是自然规律,人终有一si。

但太yan总会升起的。

新的一天总会来到。

她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哪里好笑,大概是大少爷忽然很正经地说这种话,有些莫名的喜感。

看见她笑了,大少爷终于又开始吊儿当啷起来,松了口气地捏她的脸:“笑什么。”

笑语文作文总是分很低的大少爷,也会说这么文艺的话。

她没敢说,又笑了起来。

大少爷也笑了起来,看着她:“岑冬青,别再哭了。”

作者有话说:至今没亲,猜猜什么时候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