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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

可哪能想到刚推开门就被人拽了进去。

想起那人的霸道侵占,她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小姐怎么了?”

“没事,”苏幼青勉强压下情绪,“我没取到酒,厨房里应当是有的,你赶紧拿些来。要慢了,那帮人又该骂了。”

雾菱深知老城主那几个孙子闹起来有多惹人嫌,立刻应声退下。

待她走后,苏幼青才敢走到烛光前。镜子里的自己比她想象中还要狼狈,锁骨之下,是如狂风过境般地一大片青紫掐痕。新做的裙子被扯烂,上面还有斑斑血迹。

她深深吸了口气,强忍泪水,脱下衣裙丢到空盆里,倾倒烛台,将它焚烧成灰烬。

与此同时,皓月堂里,女人的凄厉惨叫回荡在冷风中。

“小王爷,她招了。”

斜坐在软椅上的沈星楼“嗯”了一声。方才的放纵让他一时心神难稳,要不是怀里的娇软眼眸湿漉漉的,声音软糯糯的求,他还真想将她一把裹回来,今宵尽兴方可。

口干舌燥,他屈指抵住额角揉了揉:“怎么说?”

“她说是嫉妒苏幼青,不想她嫁给魏行昭,所以才在酒房里燃了绮梦香,引您和苏幼青前去。”

沈星楼呵呵一笑。

淡淡的笑声,让云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用不着再吩咐,云奕转身,对行刑的人比划了继续。

这套说辞骗骗旁人可以,骗他,道行未免太浅了些。

区区通房贱婢,要是没有人授意,怎敢算计到他头上来?

外面惨叫渐渐断续,云奕凝神看了片刻,回身请示:“小王爷,那女人身子骨薄,再打下去,魏家那边……”

沈星楼讥诮一笑,从袖中拿出那枚临时起意取来的玉蝴蝶,在掌心把玩,漫不经心道:“魏府的丫鬟不知天高地厚,知道小王在府上暂住,就胆大包天前来爬床,小王容不得这混账事,索性料理了她,替魏府清清门户,正正家风。”

云奕怔了怔,暗道自家主子这颠倒黑白的功夫是越发登峰造极了。

察觉一道锐利的光射来,他想也不想,大声:“小王爷说得是!”又吩咐下去。

在云奕看不到的地方,沈星楼将手中玉蝴蝶悄悄对准燃烧的烛火。

蝶翅上,悄然浮现两个字:

越、窈。

一时间心头翻涌起百种滋味。

想起那双清澈无辜的杏眼,沈星楼眸光深了深。

薄唇微启,无声低喃:“果然是你。”

还有脸来?

雾菱从厨房取回酒来,还没走进院子,就听到魏家长孙魏锦墨在院子满嘴污言秽语,骂得极其难听。

末了还道:“爷爷要知道你是这种低贱卑劣的女人,九泉之下都得被你气活过来!”

手指收紧,雾菱把酒壶掐得咯吱作响。

忍不住走上前道:“锦墨小少爷,我家小姐再怎么说也是你三叔未过门的妻子,是长辈,你怎可如此放声辱骂?”

苏幼青单薄如纸的身影现在门畔。

她新换了一身白纱素衣,如云乌发用木簪绾起,巴掌大的小脸惨白无血色,眼神空空荡荡,缓缓走下台阶。

从雾菱手中取过酒壶,对着魏锦墨小声解释:“魏府太大,我没有找到取酒的地方,所以只能回来,叫雾菱再去取一次。”

魏锦墨冷哼:“笨死了你,告诉你酒房在东边折廊尽头,这都找不到!”负手扬头,大步朝前走:“赶紧来啊,不然我还骂你!”

雾菱气不打一处来,压着嗓子对苏幼青道:“你性子也太软和了些!被个小辈这般数落,怎么都得回他两句,不然以后日子没法过!”

苏幼青没有应她,沉默地端着酒壶,跟上魏锦墨的脚步。

雾菱见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咬牙暗道到底不是真小姐,飞了记白眼,自己转身回了房间。

灵堂前的魏锦书和魏锦棋一看到苏幼青,立刻一唱一和地高声挤兑。

“你还知道来?”

“你还有脸来?”

苏幼青置若罔闻,走到灵堂跪下,默默烧纸。

火光中,她凝视着魏老城主的灵位,渐渐失神。

如果魏老城主真的在天有灵,知道她冒名顶替,会不会如魏锦墨所言那样,九泉之下被她给气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