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秋风瑟瑟,落叶泛黄, 应缺坐在窗边, 凝望树上枯枝败叶,崔拂衣款步走来,将斗篷披在应缺身上,兔毛边将应缺脖颈圈起,令应缺瞧着更有一股柔意。
&esp;&esp;怎么坐这儿发呆?
&esp;&esp;崔拂衣坐在一旁, 眉目温柔,语气温和, 薛府医也说, 并非不可能,即便当真不得所愿, 那也没关系。
&esp;&esp;夫君,你的身体最重要, 莫要为了其他,而误了身体。
&esp;&esp;崔拂衣以为应缺是在担心还未存在的孩子,才有此言。
&esp;&esp;应缺敛眸回神,微微一笑道:夫人多虑了,我不过是担心,无法做个好父亲。
&esp;&esp;崔拂衣与他双手交握:怎会?夫君这般爱它,便足以胜过世间许多人。
&esp;&esp;世人庸庸碌碌,不知生死为何,更遑论为父之道。
&esp;&esp;成亲生子,传宗接代,不过是世俗如此,自己便也如此。
&esp;&esp;如应缺这般,已然是位好父亲。
&esp;&esp;应缺垂眸敛目,神色失落,可我注定无法陪他左右,伴他成长,让他得到又失去,品世间孤苦,受多番磨难
&esp;&esp;夫君。崔拂衣抬眸。
&esp;&esp;二人四目相对,半晌,方才听崔拂衣道:如你所说,最对不起它之人,应当是我。
&esp;&esp;若非为我,夫君也不会想要生育子嗣。
&esp;&esp;若有罪责,也应有我一份。
&esp;&esp;应缺失笑,如何能怪你。
&esp;&esp;夫人还要陪它身旁,护它成长
&esp;&esp;崔拂衣倾身,在应缺唇上轻咬一口,夫君,你如今是自觉尘埃落定,便惯会用你命不久矣一事来戳我心吗?
&esp;&esp;他目光直直望着应缺,眼眸之中,仅是平静与深沉,若当真如此,那夫君你做到了。
&esp;&esp;应缺未曾想过,平静也能化为刀,伤人不见血。
&esp;&esp;他竟有些回避这份目光,伸手将崔拂衣拥进怀中,轻靠肩上,静静阖眸:我只是遗憾无法陪伴夫人身旁。
&esp;&esp;方才他话中字字失落,句句歉意,又岂止是对那尚未存在的孩子,分明是借孩说爹。
&esp;&esp;崔拂衣无话可说,便是他再想安慰应缺,此时仍无法欺骗自己。
&esp;&esp;无法说自己心中不曾有半分怨念。
&esp;&esp;心爱之人早已被上天判了死刑,自己除却接受,半点也无能为力,如何能不怨。
&esp;&esp;然正如应缺便是明知死期将近,仍要招惹崔拂衣一般,崔拂衣亦知应缺寿数不长,却仍不愿责怪分毫。
&esp;&esp;他怨应缺短寿,怨他情不自禁,却不曾怨应缺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