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只是愕然的看着父亲,心中不妙的强烈预感,逼得她亦将中原的手扣得死紧,另一手则不安的抓住他的衣袖,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怀本堂的少主竟是这般下流的泼皮,要不是你拐带了我女儿出游不归,还让她让她你现在居然还有脸信口开河?」袁德海气到浑身发抖,两条老腿都颤到难稳,瞪着中原,可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又将视线转移到小怜,满眼痛心,这个向来柔顺懂事、单纯贴心的女儿,原是好好的一朵花儿,竟被一个他们压根不认识的陌生男子带坏,如今成了残花败柳
身为小怜的父亲,他知道她就算偶尔贪玩,也从未闯过什么离经叛道的荒唐事,可没料想到至今,她居然捅出了那么大的一个篓子,他袁德海这生从没这么丢脸不堪过,老脸简直找不到地方搁
小怜发现父亲似乎气到身体不适,心里满是担忧,即使接触到父亲眼神极度的失望与愤恨,也想向前对父亲软语道歉,哀求爹爹不要生气
可这时常萍已凑向前来搀住了丈夫:「官人,您别气坏了身子,让我来跟怜儿说」随即面露难色的对着一脸忧虑的女儿说:「刘凡来提亲了。」
犹如晴天霹雳,中原和小怜震惊不已的望向常萍。
常萍嘆息:「怜儿,既然事情事情都发生了,再怎么无可奈何,也只能顺理成章的将这事尽早办了。」
「娘,您您怎么知道刘凡?」不等中原开口,小怜便喃喃问道,刘凡温文尔雅实则阴险虚伪的嘴脸,还有那晚如梦魇般的恐怖情境,再度浮现她的脑海,这个人为什么会来家里提亲?她以为树屋那晚后,此生都不再有任何牵连了!
她这会儿六神无主,中原的大手收了收紧,他知道她在害怕
「啧,还能如何知道?刘凡两天前登门拜访,已告知告知你们的事,真丢人!」常萍走了几步靠近小怜,以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量斥道。
「我、我们?我们什么事?」小怜心头一颤,倒抽了口气──刘凡侵犯了她,他居然有脸踏入袁宅,直接向她父母坦承?
「啧,妳还有脸问?」常萍皱着眉,微声道:「妳在刘凡树屋里,和他饮酒欢谈,醉到不省人事,结果结果,唉!真是气死我和你爹了!妳怎么干出这么不要脸的荒唐事?幸亏刘凡这人不坏,他肯负责,大老远的来到这里向我们请罪,表明他对妳一片真心,你爹即使不甘不愿,也只能同意,若不然,妳说该怎么办?妳一个姑娘家的清誉要怎么赎回?」
「娘!不是这样的!」小怜抽出了中原紧握的手,攀住了母亲臂膀,摇头泣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刘凡说的那般我,我没有和他饮酒欢谈!」
中原的脸色极为难看──事情怎么变得如此复杂?早知树屋遇险的隔天,就该带小怜一同回袁府,可谁知刘凡那狡猾腌臜的东西阴魂不散,才让他趁机出此下流手段?
「爹、娘!」小怜泪流满面,焦急不已:「我和中原已在外地成亲了!」
「成亲?妳妳胡说些什么呀?」常萍瞪大双眼。
袁德海震怒的看向小怜,伸手一挥,驱使一旁仆使、丫鬟全都退下。
「袁伯父、袁伯母!」中原神情肃穆的说:「我和怜儿已在外地的客栈成了亲我们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
「我放你妈个狗屁!」袁德海气到大爆粗口:「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这叫私订终身!踰墙钻穴,叫做偷!」
「袁伯父,我和怜儿是真心相爱的!我们的确拜过了天地,说好回来要请求父母,成全我们的婚事!」
「笑话!婚姻大事如何是你们自己说了算?说!带她去那什么不伦不类的树屋的,可是你?是你让她和刘凡饮了酒,才促成了他们这等龌龊事吗?袁小怜她从来不曾饮酒,你们居然灌了她酒,是何居心?」
「是我带她去刘家树屋的」中原眉宇间凝聚着忧伤悔恨:「刘凡是我父亲多年的好友,我原本信他,敬他为亲生伯父,才会带小怜去树屋那儿拜访岂料这刘凡原来并非善类你们可知刘凡对她做了什么事?为何只听信刘凡那小人的一面之词?」
「哼!不管刘凡对她做了什么,她袁小怜都註定是他的人了!这个人直接登门说亲,表示她同他发生了这见不得光的丑事,你说我们还能怎么办?这丫头既已非完璧之身,也就不是我们清白的好闺女,难道还指望她嫁给什么侯门中的伯爵公爷?我袁德海膝下还有那么多子女,都能为我挣脸争气,我不缺她一个袁小怜嫁给什么富贵权势,但休想损了我袁家半分声誉!」袁德海冰冷刻薄道。
这字字句句就像万箭攒心一般凌虐着小怜,苍白的小脸上泪如雨下:「爹爹,是我对不住您,可是我不嫁不嫁刘凡!求求您」
「妳居然还有脸开口,身子都被睡了,那刘凡还肯要妳,妳该谢天谢地了!」接着大声喝令:「来人,带大姑娘回房,没有我的允许,谁敢放了她,一律严惩!」
中原紧搂着小怜,双眼通红的对着涌上的仆使喝斥:「别碰你们家大姑娘,谁敢碰她一根汗毛,我绝对不会客气!」他心痛万分的向袁德海哀求道:「袁伯父,中原求您!不要如此折磨小怜小怜是清白的!是刘凡欺骗了你们!求求您放过小怜!」
「你这傢伙听不懂人话是吗?你快放开她!」袁德海指着紧拥着的俩人:「你再不走,我便请官府来抓你,让你等享牢饭!」
小怜盛满泪水的大眼一惊──不,中原不能被官府抓!她绝不让这等事发生!
她深吸了口气,吐出了悲切的绝望,神情冷漠的对着中原说:「请马公子快回去吧!想想,我还是嫁刘凡的好,我的身子本就已是不清净了,本该是他的人」她轻轻挣脱他。
中原错愕的盯着她骤变的神情:「怜儿,妳别乱说!妳明明没有被他玷污,妳是清白的!」他心慌意乱的将她抱得更紧:「不可以!怜儿,妳别怕!我们好好跟妳爹说清楚!」
「刚刚都说了,爹爹已答应了婚事,是我们太晚回来一切都是命。」小怜被他紧抱着,漠然说道:「马公子,我的确是被刘凡玷污了!都怪我太相信你,如果不是我自个儿愚蠢,跟你去了刘家树屋,也不至于落到自己成了残花败柳的下场我的确曾经倾慕于你,可是你呢,你对那刘凡的女儿也是暧昧不清,我对你很是失望刘凡虽然人品不佳,但他仍远道登门来求亲,这足以证明,他对我一片真心所以,请您回去吧!别再与小怜纠缠!」
话说完了,好半响,她感觉中原双手一鬆,那温暖坚定的力量,随即消逝
心中一阵剧烈的扭绞,痛不欲生,她却只能极力克制自己──别扁嘴,别面露悲切
别再看中原
读者的话:
今天是除夕,在此敬祝读者们新年快乐!阖家平安健康、顺心如意,好运「龙」总来_